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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唉——”
病房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，孟少衡的气息一滞，机械地转向那一滩烂纸片。
残纸片上那张皱巴巴脏兮兮的嘴还在蠕动着，“新郎官——吉时到了，上花轿吧！”
孟少衡嚯地起身，连退几步，撞翻了桌椅，寂静的深夜，格外响亮。
突然，他的身子一僵，一只惨白黯淡的手的放在他的肩上，虽是轻轻放着，却让他动弹不得。
这手的质感，一看就是纸人，他猛然转头，却只见到一截空荡荡的脖子，上面什么也没有。
那无头纸人朝着地上勾了勾手，那些烂纸片便朝着空荡荡的脖子飞去，纸人用手一点一点拼接着。
因为只有另一只手还控制着孟少衡，它只有一只手能用，孟少衡瞪着双眼，看着它乱拼一气的五官，近在咫尺，搞笑又诡异。
他看着纸人脑门上顶着一张歪歪斜斜的嘴，一张一合，“盖上红盖头，万事如意！”
红盖头？
孟少衡还没反应过来，眼前一暗，什么东西盖住了他的头。
盖头一盖，他的大脑仿佛与肉体脱了节，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纸人托着自己的手臂，把自己带出了病房，从十五楼的窗户，垮了出去。
眼一闭，想象中的失重感没有来，等他再次睁眼时，发现自己正坐在花轿中，那顶八抬大轿。
…………
顾乔在符纸灯笼的指引下，一脚跨出白雾，落脚处是一截三层楼高的树枝。
那灯笼一下子着了火，变成灰烬，被风吹散。
顾乔站在高高的树枝上，看着树下飘过去一支吹吹打打的送嫁队伍。
打头的两人撒着纸钱，一红一白，漫天飞舞的红白纸钱甚至落到了顾乔头上，顾乔拿下来看了看，闻了闻上头的气息，一股腐朽和香火混合的味道。
这作怪的东西让她有点看不懂了，像鬼又不像鬼？
而且，它只是远远操控，如果它亲自前来，孟少衡早就没命了。是什么原因让它无法前来，是太过自信，还是受制于什么？
远处，一道漩涡凭空出现，扭转着空间，眼看那一队纸人就要进去了，顾乔往自己脑门上画了道符，隐藏起自己的生息，混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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