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是冬天。
苏葭的母亲为了维持公司运转,抱住仅有的家业,从各种渠道借了很多钱。破产前,苏家已然债台高筑,债主讨要上门,拳头和搬砖敲击在铁门上,发出狰狞的声响。
母亲逼得没有办法,开了门想要好生说说再宽限几天,但门外的人一窝蜂进来,直接砸了东西。
家里一片狼藉,靠垫被刀子划破,绒絮在凌乱的人群中来回起舞。
家具、玻璃、鱼缸的破裂声,一声比一声凄厉。
苏葭被母亲抱在怀里,她从蒙她眼睛的指缝中,看见小金鱼在地板上弹跳摆动,它开口呼着气,不再欢愉吐泡,只剩垂死挣扎。
然后一只脚狠狠踩上去,四分五裂。
苏葭狠狠闭了下眼睛,但这只是开始,他们过来拉扯母亲,顺带将她也从母亲怀中扯开,看着她长大的保姆过来护她,瑟瑟发抖再将她抢抱过去。
嘴里喊着:“她还是个孩子,还小呢!”
“小什么小,你们要是还不起钱,干脆就把这小丫头也抵给我们,我倒是可以考虑宽限你们几l天!”
母亲和保姆阿姨听闻,一同奋力将她护在身后。
母亲跪地,求着,说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还钱,就算把公司卖了也一定还钱。
然而奇怪的是,那些打着要钱目的的人却没有听。
甚至见到母亲如此护着她,更是凶神恶煞要将她抢过去,在这拉扯中还有人一并占母亲的便宜,开着令人作呕的黄段子。
客厅里充斥着她过往从未见过和想过的画面和尖叫。
保姆阿姨是个很胆小的人,父亲去世后,几l乎跟她和母亲成为了新的一家人,母亲忙碌时,也都是阿姨陪着她。
可是那天,胆小的阿姨为了护着她,怒目圆睁与那些人对抗。
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阿姨。
最后,在一声惨叫下,她看见阿姨在身前倒下。
那身体像极了修剪时,从花盆旁垂落的藤蔓条,无力又沉重。
她听见母亲大喊救命,拼死把她抱在怀里,哭着喊着求着,她则怔怔看着地上连一丝呼吸起伏都没有的妇人。
血从阿姨的额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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