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夜,京城不太平。
西南角成片的低矮民房处,几道流影目标明确,在屋顶上跳跃起伏,每经停一处,低矮的屋檐鳞瓦上就腾起滚滚浓烟。
不到半个时辰便火龙啸天,潜火队无声驻在街道外,把起火的街道围了一个圈,云梯搭在完好无事的高楼上,所有潜火兵沉默望着火光处,蓄势待发,他们收到的指令是——火势不蔓延到旁街,就不上水囊与唧筒。
火光里,禁军有条不紊,拿湿布捂着口鼻,一个个往外拎人,裤子还没穿好的嫖|客、花容失色的暗门妓、头发凌乱的乞儿、烧了半截胡子的老翁都被搡在火圈外的空地上,禁军来回走动,对着册子数人头。
哭喊声震天。
*
西南角爆发的火势蔓延不到城门口。
福昕门下,气氛宛如张到极致的弓弦,只要一弹,就能荡出凛冽杀机。
一辆简朴的马车正被十来个兵蛋围着检查,驱马车的仆从防备深深,马车里忽然探出来一张布满皱纹的脸,手里提着只钱袋:“各位兵爷都辛苦了,这大半夜的,当差委实不易,小小意思……给小爷们打点好酒,喝了好暖身。”
*
百步开外的马车里,同样是一触即发的春色。
潮湿的呼吸被压得极低,两人都不发出声音,侍卫们都自发地散在二十步开外,拔刀冷立,默契地做出悍然护主的模样。
司绒听不到外边的交谈声,但她知道这是在城门口,不远处即是流动的人潮,她把撩拨和引诱放在钩子之后,想要借此让封暄尝尝欲求不得的味道,谁会想到马车停在城门口了呢?她什么算账的心思都没了,此刻只想从封暄的手中逃出来。
太危险了。
封暄兵临城下。
他在城门口用强兵刀剑扯开了一片狩猎场,猎杀对她出手的恶徒,在马车里也以铁臂大手为缚,把她牢牢地禁锢住了。
哪个都别想逃。
他的手劲儿半点都没松,把她的手牢牢扣在背后,扣得司绒没有地方支力,只能用双脚脚尖费力地顶着地面,因为只要往下掉一点,一点点,她今日就要死在这里。
“继续说。”封暄的手已经烫得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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