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大亮,窗口蒙上一层灰翳,夜雨不知何时停了,隐约有鸟鸣。
昭蘅声若蚊呐:“天亮了,我起了。”
李文简点头。
昭蘅手撑着床榻起身,昨天骑马的症状都出来了,她浑身酸痛得快要散架、她咬着牙坚持起身,脚长长跨过他的腰,踩到床沿上,正要用力爬出去,腿根的擦伤、肌肉的酸痛,海潮般袭来,她够着床沿的脚底一滑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倒。
身下是李文简,她自然不敢去压他,忍痛往旁边挪了些许。
——反正身上都这么痛了,摔一跤也没关系。
“小心。”李文简抬手,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,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,将人往床榻上一带。她重重伏跌在李文简的胸口,脸颊埋在他怀中,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。
温热的唇擦过他的喉结,重重滚动了一下。
李文简用抬起手,用指腹压了压眼角。
疼痛被遗忘,昭蘅怔怔望着李文简。
这样近的距离,目光相遇,李文简望进她漆黑如深渊的眼底。
半晌后,他微微喘着,哑声:“不起吗?”
昭蘅殷红的唇颤了颤,垂着眼,飞快地爬起来下床,忙七慌八地找衣裳。幸好林嬷嬷知道她昨夜没回,早早地让人将她的衣衫送了过来。
她走到屏风后手忙脚乱地换衣服。
李文简没有起身,望着屏风后她纤细的身影,抬手抚了抚被她下巴重重磕到的锁骨。
*
昭蘅没想到骑马的后劲儿这么大,接下来好几天她身上都酸痛不已,直到端午前才好利索。
端午宴上皇帝宴请了满朝文武,午宴时百官可携内眷入宫,晚宴时,后宫诸人也可一并前去参加。
这样的场合以昭蘅的身份本来也不用去参加,但李南栖特意求了皇后,让她一起去晚宴。
皇后允了。
端午那日,李南栖和宁宛致早早地就到了长秋殿。她们俩都系着昭蘅编织的蛋兜,宁宛致的兜里装了一枚咸鸭蛋,李南栖嫌鸭蛋太丑,找了几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放里面,走在路上一步一响,和宁宛致的小铃铛相映成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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