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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时飘着的鹅毛大雪已化成零星白絮,洒入白梅林间擦出沙沙细响,早前宫人扫净的亭廊下又铺了层浅浅的白“绒毯”,所幸是条石子路,岑睿走得并不多滑。
暖阁的窗下落着片昏黄暖光,隐约传出侍童和傅诤的对话,一行脚步声走至窗前,便见着个手影拨暗了烛光。
听里面人的对话,似是傅诤即将就寝了。岑睿抱着衣服站在门口,低头踩着个雪团磨碾,要不,明天再来?
“谁?”来关门的侍童乍然见到伫在门口呆的岑睿惊叫一声,再看清来人时又吓了一跳:“陛下?”
这一喊声音不算小,傅诤在里边自是听到了,微显沙哑的话声飘出:“陛下来了,便进来吧。”
踢去脚尖的碎雪,跺跺脚,岑睿磨蹭着走进去。
小侍童接过岑睿手里的衣裳,忽见岑睿往里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,脱下外头沾着冷雪的毛氅交给了他,侍童一笑:“陛下细心。”
岑睿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。
内寝里的灯倒比外头还亮堂些,浓郁的药味熏得人舌苔苦。傅诤披着件外衣倚坐在床头,左手握着本摊开的折子,没看出有多少睡意:“这个时候陛下来可是有事?”
岑睿看着傅诤右手僵直地垂在一侧,脸上气色也不多好看,心知蛊虫仍在作祟,往他塌侧的一方矮凳坐下:“我看你今晚没传晚膳,便送来些糕点,瞧瞧你好点了没。”又看了眼那封奏疏:“身体不爽利,这些劳神的东西就不要看了。”
傅诤平平和和道:“进了汤药,没什么胃口,叫陛下担心了。”
“我才不是担心你呢!”岑睿咕哝道,端起尚留着小半药汁的碗,嗅了一嗅:“闻着也不见得那么苦,药也不吃完。”
眉梢挑了一挑,人小小的,训起话来却是模有样,傅诤轻咳了一声:“陛下不信,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?”
岑睿本只是趁个口舌之快,谁叫傅诤素日里总是爱教训她。结果他这样一说,人顿时下不了台,赌气道:“喝就喝!”
傅诤阻止的话没来得及出口,便眼看着岑睿手脚麻利地猛灌下去一口。淡淡地看了眼自己刚刚用过的药盏和岑睿沾着药汁的莹润唇瓣,傅诤移开视线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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